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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姐的苦与愁

日期:2011/12/12   来源:机电商报   作者:吴 凡

    周二的北京新发地市场一如平日熙攘,泥泞的土地和着烂菜叶子,到处停放着从全国各地驶来的品牌芜杂的卡车,从17.5米的半挂牵引车到司机口中念叨的12.5米单机,夹杂着从北京城里、郊区赶来进货的轻卡和面的。在这些静止的庞大身躯腾出的空地上,批发档的货主忙碌地卸货,三轮车“突突突”地穿梭其间,热闹的场景,就要将这个冬天北京的寒意严实地挡在了市场外头。

袁大姐的出现只是个偶然。因为对模样看起来有些不属于这个空间的记者感到好奇,她主动走过来打听记者在干什么。她起先以为记者是卡车厂家的代表,于是指着最近一期的《卡车》周刊说:“这是陕汽的车,我认识。我们今年还拉过陕汽的货。”这位年近40岁的妇女,平日里多数的时间和她的丈夫、女儿一起,窝在卡车驾驶室封闭的空间里,从一个城市奔向另一个城市。

11月29日,袁大姐和丈夫张师傅,从昆明拉了一车豆角刚刚抵达北京,他们已经做好了在北京多待上三五天的准备。对于运输蔬果的散户来说,农产品免收过路费的诱惑与搭上的这点时间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袁大姐家的车是一辆解放J6,配装锡柴260马力发动机、法士变速箱。她已经无证驾驶超过3年,教开车的老师就是她的丈夫,学开车的目的很单纯,丈夫开累了,她就轮换开上两三个小时,缓一缓;再说,夫妻两口子一起挣钱,能省下一个司机的成本。她说,因为没有驾照,只敢在高速上开开,以前也想过通过考试正经拿个驾照,但是“实在是太难考了”。

对比2011年,2010年是个更让袁大姐怀念的年头。“去年运费要高,油价要低,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么贵。”从昆明到北京,3000多公里的路程,一家人都是在车里吃、车里睡,饿了就拿出事先买好的零食、方便面塞塞肚子,累了就轮班一会儿,好不容易去高速上的服务区里停一停,也只是加个油、洗把脸。“服务区里头,什么都比外面贵,我们很少在服务区吃饭,服务区的商店东西价格也贵,差不多比外头的价格贵一倍。一个粽子五六块,一根玉米要4块。”说起昂贵的物价,袁大姐紧缩眉头。

除了风餐露宿的辛苦,像袁大姐这样的跑车家庭还总担惊受怕——担心遇到抢劫、骗子、小偷,担心车子跑着跑着出问题,担心这,担心那。她告诉《卡车》周刊记者,平常她和丈夫在服务区里休息,还得留一个人时刻紧盯油箱。“现在服务区里偷油的现象太多了,基本上每个服务区都有人偷油,我们不敢都睡,只能留一个人看车。当然,服务区也有那种管我们要20元停车费就帮我们看车的服务。反正,到哪就是要钱。”偷、抢或许是每一位干过长途运输的卡车司机都遇到过的故事,而多交钱图个安心也是他们面临的无奈选择。

更让袁大姐感到郁闷的是,现在除了柴油“吃”钱,警察“吃”钱,中介也开始“吃”钱。正常情况下中介介绍单活,收取50~100元的中介费;可是现在中介拉到货主的生意,再兜售给散户,并从中索要差价。袁大姐向《卡车》周刊记者倒起了苦水:“有时候一趟价值5000元的活跑下来,我得给中介塞1000多元,还生怕人家一个不高兴不给我钱。唉,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还得图下次让他们给帮忙找活呢!”

这样的问题或许不是袁大姐独自面临的问题,它们浓缩在每一位跑车人的辛酸之中:运费不但涨不起来,反倒因为激烈的竞争越压越低;过路过桥费不降,一分钱不能少,一个不小心超载还得交罚款;孩子一天天在长大,总是跟着跑车也不行,又得面临上学的压力;车子坏了得修,一修就挣不了钱,每个月9000多元的贷款还得供着。她难免忿忿:“我们的生活压力实在是很大,人家还说我们跑运输的只知道挣钱!”

袁大姐说,现在跑车的利润越来越薄,如果拉一般的货物,他们根本挣不到钱,于是平日里就尽量寻些运输蔬菜、水果的活计,搭着国家农产品绿色通道的“顺风”政策,能把过路费给省下来。这些就成了他们的利润。“但是这个活(运蔬菜、水果,编者注)吧,比较费时间,得等货都卖光了才能走,有次我们卖了一个星期才卖完。”对于这些跑运输的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他们恨不得车天天都能在路上飞驰。

不过,艰难的生活并没有带走这位重庆大姐天生的乐观。她说,跑车久了,有感情了,要卖了车换种生活还真有点舍不得;而且,她和丈夫都喜欢这种不受约束的生活。离开的时候,袁大姐告诉《卡车》周刊记者,他们并不常来北京。天开始冷了,他们更不愿意往北方跑。但是,谁又知道呢?像袁大姐一家这样的卡车散户家庭,未知的目的地从来都不是他们旅程的结束,而是下一个旅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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