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扬：中国燃料电池汽车发展定位明确

8月10日, 中国燃料电池龙头企业北京亿华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亿华通”）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正式上市。“这是一个令人鼓舞的好消息，中国燃料电池汽车发展良好，国人应为此感到欣慰。”去年曾实地调研过亿华通的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原常务副会长董扬，不禁发出这样的赞叹。

近日，他刚刚完成了与亿华通实力相当的上海重塑能源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重塑科技”）的考察。“中国燃料电池汽车发展有了清晰而且正确的定位——以商用车特别是长途载重货车为主要发展方向。”这是董扬为此感到欣慰的一个重要原因。

100多年来，汽车已发展成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与此同时，汽车主要依赖石油、天然气等化石能源，所排放的有害气体和温室气体也已成为制约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为此，业界经过不懈努力，摸索出混合动力汽车、纯电动汽车和燃料电池汽车等3个主要发展方向。

“在这3个发展方向中，燃料电池汽车由于完全无有害气体排放和无碳排放，以及理论热效率远高于传统内燃机，在本世纪初曾被业界公认为是解决汽车有害气体及温室气体排放的终极解决方案。”董扬说。

近十几年来，由于锂离子动力电池技术的迅猛发展，纯电动汽车在乘用车领域优势突出。与燃料电池汽车相比，纯电动汽车具有电价低廉，使用费用明显低于传统能源汽车，以及可以利用广泛存在的电网，充电系统较易建立等优势。“即便如此，我们仍需要重视燃料电池汽车的发展。”董扬补充道。

对于长途重型载货汽车来说，纯电动汽车存在续驶里程不足、电池大量占用有效载荷的明显短板。需要强调的是，虽然重型载货汽车在汽车的社会保有总量中仅占约5%，但其燃料消耗却占30%左右。在节能减排方面，燃料电池汽车具有与纯电动汽车同样重要的作用和意义。为了人类社会的长久发展，我们需要制定“碳排放不再增加，并逐步减少”的目标。要达到这一目标，仅依靠纯电动汽车是不够的，必须发展燃料电池汽车。

董扬总结道，电动汽车的3条技术路线各有优缺点，不可偏废：混合动力汽车虽然减碳效果有限，但具有成本较低，不依赖充电、加氢等基础设施建设即可推广应用的优点，近期内可大量推广，在远期亦是重要的补充；纯电动汽车应作为乘用车领域的主要发展方向，在广泛推广应用后，不但汽车产品自身可以节能减排，还可以进一步平衡电网负荷，为全社会产生叠加的节能减排效果；燃料电池汽车应以重型载货汽车为主攻方向，不仅可以产生明显的节能减排效果，还能为几十年后建设更加节能环保的“氢能社会”打下基础。

在发展燃料电池汽车方面，中国还具有4个方面的独特优势。一是重型载货汽车产销量大，广阔的市场具有发展新技术的天然优势。二是中国纯电动汽车发展处于世界前列，因此在动力电池、驱动电机以及智能化控制等方面可为燃料电池汽车发展提供重要的支撑。三是中国基础设施正处于建设高峰期，在氢能的制取、储存、输送、加注等基础设施的建设方面具有明显的财力、物力优势。四是我国具有政府和产业上下配合、产业间互相协调能力强的体制优势。

“中国燃料电池汽车在技术创新和产业化方面取得了重大进步。”这是董扬感到欣慰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以重塑科技为例，其最新开发的超薄石墨板电堆，功率密度达到世界先进的3.5千瓦/升，总体水平达到同类产品的世界领先水平，并且具有完全的自主知识产权。在产业化方面，重塑科技自主发展燃料电池专用的DC/DC技术，还带动了上游企业发展空压机等关键技术。

欣慰之余，董扬提出3点建议。其一，决策层改变了纯电动汽车发展初期大水漫灌、全面补贴的做法，改为以奖代补、支持重点企业重点区域发展，是完全正确的。“希望政府能邀请业界参与，对政策细则开展科学论证，不因疫情影响必要的支持强度，并在一定时期内稳定实施相关政策。”

其二，整车企业特别是重型载货汽车生产重点企业，应该加强对燃料电池汽车的研发。产业发展仅靠燃料电池电堆及系统企业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有整车企业的深入参与，甚至引领发展，才能最终实现产业化。

其三，充分发挥中国的市场优势和技术特长，加强国际合作，共同推动世界燃料电池技术的发展，为世界范围的节能减排和未来“氢能社会”的建设作出贡献。（夏小禾）